發菩提心(1)
發菩提心(2)
發菩提心(3)
發菩提心(4)

 

          【自他交換的教授】

 第二依寂天教典而修分三:一、思惟自他能換勝利及不換過患,二、若能修習彼心定能發生,三、修習自他相換法之次第。 今初

  修菩提心的次第當中,第二種傳承是依寂天菩薩的教典而修。內容分三:第一、思惟能修自他交換的殊勝利益、及不能修自他交換的過患,第二、如果藉由修習,自他交換的心一定能生起,第三、修習自他交換法的次第。

  首先介紹思惟能修自他交換、及不能修自他交換的利益和過失。

 思惟自他能換勝利,及不換過患者。入行論云:「若有欲速疾,救護自及他,彼應自他換,密勝應受行。」又云:「盡世所有樂,悉從利他生,盡世所有苦,皆從自利起。此何須繁說,凡愚作自利,能仁行利他,觀此二差別。若不能真換,自樂及他苦,非僅不成佛,生死亦無樂。」謂當思惟,唯自愛執,乃是一切衰損之門,愛執他者,則是一切圓滿之本。

  思惟自他能換勝利,及不換過患者。入行論云:「若有欲速疾,救護自及他,彼應自他換,密勝應受行。」思惟能修自他交換的殊勝利益、及不能修自他交換的過患,正如入行論中所說:「如果想快速地救護自己和他人出離生死,就應當修習自他交換,這個最密勝的妙行。」

  又云:「盡世所有樂,悉從利他生,盡世所有苦,皆從自利起。此何須繁說,凡愚作自利,能仁行利他,觀此二差別。若不能真換,自樂及他苦,非僅不成佛,生死亦無樂。」又說:「一切世間所有的快樂,都是從利他中產生,一切世間所有的痛苦,都是從自利中生起。這麼淺顯的道理,又何須多說呢?但凡夫愚癡不明白這個道理,才會每天忙著自利,只有佛觀察到這兩者的差別,才能一心一意地行利他。若是不能將自己的快樂,和他人的痛苦真實交換,不但不能成佛,而且在生死輪迴中也沒有快樂可言。」

  謂當思惟,唯自愛執,乃是一切衰損之門,愛執他者,則是一切圓滿之本。所以,應當好好地思惟:只是貪愛、執著自己的利益(我愛執),是一切衰損之門(因為我愛執,所以生貪瞋癡等煩惱,造作殺盜婬等惡行,結果不是墮在三惡道,就是生在貧窮、下賤的人中,諸根不具、短命多病、常遭不如意等事,故是一切衰損之門);若能貪愛、執著他人的利益(他愛執),則是一切圓滿之本(不但能成佛,就是生在人中,也有大權勢、大名稱、言威信、多長壽、智慧利等,所以是一切圓滿之本)。

 若修自他換易意樂,定能發起。如先怨敵聞名便怖,後若和順相結為友,設無彼時,亦能令生最大憂惱,一切悉是隨心而轉。故若能修觀自如他,觀他如自亦能生起。即此論云:「困難不應退,皆由修力成,先聞名生畏,後無彼不樂。」又云:「自身置為餘,如是無艱難。」若作是念,他身非我身,云何於彼能生如自之心耶。即此身體亦是父母精血所成,是他體分,然由往昔串習力故而起我執。若於他身修習愛執,宛如自體亦能生起。即彼論云:「如汝於他人,一滴精血聚,虛妄執為我,如是應修餘。」如是善思勝利過患,則能至心愛樂修習,又見修習便能生起。

  若修自他換易意樂,定能發起。寂天菩薩教典而修的第二部分,是如果依上面所說的來思惟觀察,一定能生起修習自他交換的心。

  如先怨敵聞名便怖,後若和順相結為友,設無彼時,亦能令生最大憂惱,一切悉是隨心而轉。故若能修觀自如他,觀他如自亦能生起。就好比之前是怨敵,只要一聽到對方的名字,就不由自主地生起恐怖、厭惡的心。之後卻因為重修舊好而結為摯友,在分離的時候,反而引起很大的憂愁和苦惱。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區別呢?這一切都是因為心的愛執轉變的緣故。若依照這個道理來推論,現在要修習將自己看作他人、將他人看作自己,轉變的心念也能夠生起。

  即此論云:「困難不應退,皆由修力成,先聞名生畏,後無彼不樂。」這個道理,就是入行論所說的:「就算再困難,也不應該退卻,這個自他交換的法門,都是由修習力(不斷不斷地串習,一直到轉變心意為止)所成就的。就像先前聽到怨敵的名字就生起畏懼,後來成為摯友相離時卻反而不樂,這種愛執的轉變,也是由薰習而起的。」

  又云:「自身置為餘,如是無艱難。」又說:「只要經常這樣串習,要把自身當作他身,應該是沒有什麼困難的。」

  若作是念,他身非我身,云何於彼生如自之心耶。如果你還是這樣想,他身又不是我身,怎麼能生起「把他身當作是我身」的心呢?

  即此身體亦是父母精血所成,是他體分,然由往昔串習力故而起我執。若於他身修習愛執,宛如自體亦能生起。你可以這樣思惟:這個身體,也是父精母血因緣和合而有的,本來就屬他人身體的一部分,只是因為過去串習力的緣故,才會生起我執。現在如果對於他身也能同樣修習愛執,把他身當作是我身的心就能生起。

  即彼論云:「如汝於他人,一滴精血聚,虛妄執為我,如是應修餘。」正如彼中所說:「你只是他人一滴精血的聚合體,卻虛妄執著以為是我。現在就這樣來修習,把他身當作是自身一樣地愛執。」

  如是善思勝利過患,則能至心愛樂修習,又見修習便能生起。如果能夠善於思惟,能修自他交換的殊勝利益,以及不能修自他交換的過患,就會至誠愛樂修習這個法門,若是能不斷串習,自他交換的心就一定能生起。

 彼修自他換易之理,次第云何。言自他換,或說以自為他以他為自者,非是於他強念為我,於他眼等念為我所而修其心。乃是改換愛著自己,棄捨他人二心地位。應當發心愛他如自,棄自如他。故說改換自樂他苦,應知亦是於我愛執視如怨敵,滅除愛重我之安樂,於他愛執見為功德,滅除棄捨他人痛苦,於除他苦殷重修習,總當不顧自樂而除他苦。

  彼修自他換易之理,次第云何。寂天菩薩教典而修的第三部分,是修習自他交換法的次第。

  言自他換,或說以自為他以他為自者,非是於他強念為我,於他眼等念為我所而修其心。乃是改換愛著自己,棄捨他人二心地位。應當發心愛他如自,棄自如他。所謂的「自他交換」,或是說「把自己當作他人、把他人當作自己」的意思,並不是強迫自己接受他就是我,他的眼睛……等,就是我的眼睛……等,而是交換愛著自己、棄捨他人這兩種心的地位,將它轉變為愛著他人、棄捨自己。

  故說改換自樂他苦,應知亦是於我愛執視如怨敵,滅除愛重我之安樂,於他愛執見為功德,滅除棄捨他人痛苦,於除他苦殷重修習,總當不顧自樂而除他苦。同樣的,如果想改換「貪愛自己安樂、棄捨他人痛苦」的心,也是要把「我愛執」看作是怨敵、把「他愛執」看作是功德,這樣才能滅除「貪愛自己安樂、棄捨他人痛苦」的心,而做到「完全不顧著自己的安樂,一心只想為他除苦」。

 此中分二:一、除其障礙,二、正明修法。 今初

  修習自他交換法的次第分二:一、除其障礙;二、正明修法。
  首先介紹除其障礙。

 修習此心有二障礙。一謂執自樂他苦,所依自他二身,猶如青黃各各類別。次於依此所生苦樂,亦便念云,此是我者應修應除,此是他者輕而棄捨。能治此者,謂觀自他非有自性各各類別,唯互觀待,於自亦能起如他心,於他亦能起自覺故。如彼山此山,譬如彼山雖就此岸起彼山心,若至彼山則定發起此山之覺。故不同青色,任待於誰唯起青覺,不起餘色之覺。如集學論云:「修自他平等,堅固菩提心,自他唯觀待,妄如此彼岸。彼岸自非彼,觀誰而成此,自且不成自,觀誰而成他。」此說唯由觀所待處而假安立,全無自性。二謂又念他之痛苦,無害於我,為除彼故不須勵力。除此礙者,謂若如是,則恐老時受諸苦惱,不應少年積集財物,以老時苦無害於少故。如是其手亦不應除足之痛苦,以是他故。老時幼年,前生後生,僅是一例,即前日後日,上午下午等皆如是知。若謂老幼是一相續,其手足等是一身聚,故與自他不相同者。相續與身聚,是於多剎那多支分而假設施,無獨立性,自我他我亦皆於假聚相續而安立。故言自他皆觀待立全無自性,然由無始串習愛執增上力故,自所生苦便不忍受,若能於他修習愛執,則於他苦亦能發生不忍之心。

  修習此心有二障礙。通常修習自他交換的心,會有兩種障礙。

  一謂執自樂他苦,所依自他二身,猶如青黃各各類別。次於依此所生苦樂,亦便念云,此是我者應修應除,此是他者輕而棄捨。第一種障礙,是堅決認為自、他各有自性。所謂自己的快樂、他人的痛苦,因所依身的不同,當然就產生不同的結果。自己的快樂,絕對不可能變成他人的快樂;他人的痛苦,也不可能成為自己的痛苦,就像青色、黃色,各有它自己的顏色,青色不可能變成黃色,黃色也不可能成為青色一樣。既然各有它的自性,當然心裡所想的就只是:為了自己,我要追求快樂、除去痛苦;對於他人的苦樂,則完全地輕視、棄捨。

  能治此者,謂觀自他非有自性各各類別,唯互觀待,於自亦能起如他心,於他亦能起自覺故。如彼山此山,譬如彼山雖就此岸起彼山心,若至彼山則定發起此山之覺。故不同青色,任待於誰唯起青覺,不起餘色之覺。該如何來對治第一種障礙呢?應該經常思惟觀察:自、他並沒有各自的自性,所謂的自、他,只是互相觀待,所產生的一種妄覺。其實對於自己,也可以生起如他的心;對於他人,也可以生起如自的感覺。就好像相對的兩座山,你站在此山,會生起對面是彼山的感覺;等你到了對山,又會對原本的此山產生彼山的感覺。所以,所謂的此山、彼山,只是互相觀待而有的妄覺,並不是真有此山、彼山的自性。這和青色的情況不同,青色不論誰看都是青色,絕對不會生起是其他顏色的妄覺。

  如集學論云:「修自他平等,堅固菩提心,自他唯觀待,妄如此彼岸。彼岸自非彼,觀誰而成此,自且不成自,觀誰而成他。」此說唯由觀所待處而假安立,全無自性。正如集學論中所說:「要修自他平等使菩提心堅固,就應該親自觀察自、他只是互相觀待而成,並沒有它的自性。就好彼此岸和彼岸,只是互相觀待而有的妄覺,彼岸並非有彼岸的自性,到對岸觀時又成了此岸。同樣的,自己也沒有自己的自性,等到對方觀時又成了他人。」這就說明只是由觀待而假安立的名稱(自他、彼此),全部沒有它們的自性。

  二謂又念他之痛苦,無害於我,為除彼故不須勵力。第二種障礙,是又想到他人的痛苦,對我並不會造成任何的傷害,因此沒有必要努力為他人除去痛苦。

  除此礙者,謂若如是,則恐老時受諸苦惱,不應少年積集財物,以老時苦無害於少故。該如何去除這個障礙呢?就是思惟:如果說,他人的痛苦,不會傷害到我,所以我沒有必要努力為他人除苦的話,那麼,我們也不應該害怕老年的時候吃苦受罪,而在年少的時候努力積集財物,因為老年時的苦,並不會傷害到少年的緣故。

  如是其手亦不應除足之痛苦,以是他故。同樣的,手也不應該為腳來除去痛苦,因為是其他部分的緣故。

  老時幼年,前生後生,僅是一例,即前日後日,上午下午等皆如是知。說老年、少壯;前生、後世,只是舉一個例子,說前天、後天;上午、下午……等,都是同樣的道理。

  若謂老幼是一相續,其手足等是一身聚,故與自他不相同者。相續與身聚,是於多剎那多支分而假設施,無獨立性,自我他我亦皆於假聚相續而安立。如果你說:年老、年幼,是時間的相續;手、腳,是身體(集聚)的一部分,和我們所說的自、他不同。若是你這樣認為的話,就完全錯了!因為所謂的相續,是由很多剎那而假施設的,因此才有年老、年少的名稱;所謂的身體(集聚),也是由很多部分而假施設的,因此才有手、腳的名稱。雖然有種種的名稱,但卻沒有它們獨立的自體。所以,所謂自我、他我,也是由相續、集聚所假施設的名稱,並沒有它們的自性。

  故言自他皆觀待立全無自性,然由無始串習愛執增上力故,自所生苦便不忍受,若能於他修習愛執,則於他苦亦能發生不忍之心。雖然自、他完全由觀待而起,並沒有它的自性。但由於無始以來,不斷串習我愛執的緣故,才會使它的力量愈來愈強,以致於對自己所受的苦不能忍受。現在如果開始修習他愛執,也能夠因為串習力的增長,而對他人所受的痛苦,生起不忍的心。

 如是除自他換諸障礙已,正修習者。謂由於自貪著力故,起我愛執,由此執故無始生死乃至現在,發生種種不可愛樂,欲修自利作自圓滿,行非方便經無數劫,自他二利悉無所成,非但無成,且唯受其眾苦逼惱。若自利心移於利他,則早定成佛,圓滿自他一切利益,由未如是,故經長時勞而無益。今乃了知第一怨敵即我愛執,應後依止念及正知,堅固決定勵力滅除。其未生者當令不生,其已生者令不相續。入行論云:「此於生死中,百返損害我,意汝欲自利,雖經眾多劫,以此大疲勞,汝唯引生苦。」又云:「若汝從往昔,能作如是業,除佛圓滿樂,定無如斯時。」如是不執自言,不護自品,當數修心,將自身財及諸善根,悉無顧慮惠施有情。

  修習自他交換法的次第,第二部分是正明修法。

  如是除自他換諸障礙已,正修習者。在除去自他交換的兩種障礙之後,就能夠正式修習這個法門了。

  謂由於自貪著力故,起我愛執,由此執故無始生死乃至現在,發生種種不可愛樂,欲修自利作自圓滿,行非方便經無數劫,自他二利悉無所成,非但無成,且唯受其眾苦逼惱。由於對我的貪愛、執著不斷,才會生起我愛執,也是因為我愛執的緣故,致使我從無始生死以來,一直到現在,發生了種種不如意的事。本想只求自利圓滿,卻因方法錯誤,導致經過了無數劫,不但自利不成,連利他也無所成就,不但無所成就,還被眾苦所逼惱。

  若自利心移於利他,則早定成佛,圓滿自他一切利益,由未如是,故經長時勞而無益。如果能夠將自利的心移作利他,不但早就成佛,也同時圓滿自他一切利益了。正因為不是如此,才使得我雖然經過長時間的勞苦,卻一無所獲。

  今乃了知第一怨敵即我愛執,應後依止念及正知,堅固決定勵力滅除。其未生者當令不生,其已生者令不相續。現在既然已經知道,自己最大的怨敵是我愛執,就應當依止正念、正知不斷觀照,在未生起時,不要讓它生起;若已生起時,切莫使它相續,一定要下定決心,努力將它滅除。

  入行論云:「此於生死中,百返損害我,意汝欲自利,雖經眾多劫,以此大疲勞,汝唯引生苦。」正如入行論中所說:「在生死中,曾千百次損害我的,就是我愛執(自利),它使我雖經無數劫,引發大疲勞,所得的也只有苦而已。」

  又云:「若汝從往昔,能作如是業,除佛圓滿樂,定無如斯時。」又說:「如果你能從過去,就轉為他愛執(利他),不但沒有現在的眾多痛苦,還有成佛圓滿的安樂。」

  如是不執自言,不護自品,當數修心,將自身財及諸善根,悉無顧慮惠施有情。所以,從今以後,絕對不再起我愛執,不再自我守護,轉為修他愛執,把自己的內身、外財、以及所修的善根,完全沒有顧著地布施給一切有情。

 又施彼已即應利彼,不應於彼而行邪行,故於身等應當滅除自利之心。如云:「意汝定應知,自為他自在,除利諸有情,汝今莫想餘。他自在眼等,不應作自利,眼等於利他,不應作邪行。」若見身等棄捨利他攀緣自利,或身語意而反於他作損害緣,應作是念而正遮止,此於往昔,亦曾令受無邊眾苦,現今若於相似利益而生錯誤,隨彼轉者當生大苦。如云:「汝昔傷害我,已往可不諫,我見汝何逃,應摧汝憍慢。今汝應棄捨,思我有自利,我於餘賣汝,莫厭應盡力。放逸不將汝,惠施諸有情,汝則定將我,授與諸獄卒。如是汝長時,捨我令久苦,今念諸怨恨,摧汝自利心。」如是數思愛他勝利,當由至心發生勇悍,棄他之心未生不生,其已生者令不相續,於他令發可愛可樂可意之相。

  又施彼已即應利彼,不應於彼而行邪行,故於身等應當滅除自利之心。既然一切都布施給眾生了,就應該利益他們,不要再對他們做殺、盜、婬等邪行,對於自己的內身、外財,也應當徹底滅除自利的心。

  如云:「意汝定應知,自為他自在,除利諸有情,汝今莫想餘。他自在眼等,不應作自利,眼等於利他,不應作邪行。」正如中所說:「你心裡應當很清楚知道,只為他人著想,除了利益一切有情之外,其他就沒有什麼好考慮的。對於他人所受用的眼等境界,不應作自利想,對於自己所受用的眼等境界,則完全用於利他,不應作任何的邪行。」

  若身等棄捨利他攀緣自利,或身語意而反於他作損害緣,應作是念而正遮止,此於往昔,亦曾令受無邊眾苦,現今若於相似利益而生錯誤,隨彼轉者當生大苦。一旦見到自己的身正在做棄捨利他、攀緣自利的事;或者自己正用身、語、意,在傷害眾生的時候,應當馬上制止,並且這樣思惟:過去就是因為我愛執,才造下種種罪業,受無邊的眾苦,如今又要為自己的利益打算,而生錯誤的決定,這樣隨我愛執轉的結果,又會產生無量的大苦。

  如云:「汝昔傷害我,已往可不諫,我見汝何逃,應摧汝憍慢。今汝應棄捨,思我有自利,我於餘賣汝,莫厭應盡力。放逸不將汝,惠施諸有情,汝則定將我,授與諸獄卒。如是汝長時,捨我令久苦,今念諸怨恨,摧汝自利心。」正如中所說:「你(指我愛執)過去曾傷害我,既然已經過去了,我可以不再追究你的過失,但現在我要摧伏你的憍慢,看你能逃往何處?你應當棄捨以為「執我」有利益可圖的想法,而轉為「執他」(他愛執),這樣才有真實的利益可言,你應該盡力這樣做,千萬不要生起厭倦的心。如果我還是像過去一樣放逸自己,不把你惠施給一切有情的話,你遲早會把我交給獄卒,長時受盡地獄的苦,所以我現在就要把你當作我最怨恨的敵人,好好摧破你自利的心。」

  如是數思愛他勝利,當由至心發生勇悍,棄他之心未生不生,其已生者令不相續,於他令發可愛可樂可意之相。就像這樣數數思惟愛他的殊勝利益,至誠地發起勇悍利他的心,一定要做到:棄捨他人的心未生起時,不讓它生起;已生起時,不讓它相續,對於一切有情,也務必做到猶如愛子般地生起悅意可愛之情。

 如昔於自愛樂執著,今於他所應令發起愛執之心,如云:「應執餘如我。」能發如是愛執有情,其因謂當念彼恩德,或見於自所作饒益。此復猶如見諸沃田善植種子,能結眾多上妙果實便極珍愛。如是若於有情福田植施等種,亦能出現時究竟一切利樂。若獲定解,亦起愛執,故於是等應當思惟。入行論云:「有情與諸佛,同能生佛法,如其敬信佛,何不敬有情。」此如令諸有情歡喜頌說,若殺有情則能引其墮三惡趣,若救其殺能引善趣復得長壽,若於有情不與而取及施資財,發瞋恚心及修慈悲,亦能引生善趣惡趣。特緣有情乃得發心,為利有情始修諸行,是故成佛亦須有情,要依有情施等乃滿,當審思惟。釋菩提心論云:「世間善惡趣,其愛非愛果,皆由於有情,作利損而生,若無上佛位,且依有情得。人天諸資財,梵釋及猛利,護世所受用,於此三趣中,無非利有情,所引此何奇。地獄鬼畜中,有情之所受,苦事非一種,從損有情起,飢渴互打擊,及侵害等苦,難遮無窮盡,皆損有情果。」諸聲聞等果報下劣,是由未能廣行利他,諸佛獲得究竟果位,是由廣利有情而生,應思此理,不應剎那貪著自利。即前論云:「於有情離貪,如毒應棄捨,諸聲聞離貪,豈非下菩提,由不棄有情,佛證大菩提。若知生如是,利非利諸果,則於剎那頃,豈有貪自利。」是則專住利他及菩提果,亦見是從菩提心苗之所出生,此心根本見為大悲。故諸佛子愛樂修習,若多修習令其堅固,則能任運趣極難行諸廣大行。即前論云:「悲堅為根本,菩提心苗生,專利他覺果,諸佛子應修。若修令堅固,諸怖他苦者,能捨靜慮樂,而趣入無間,此奇此應讚,此為勝士法。」今於此義,亦應用諸先賢言論而發定解,如覺(口窩)云:「不知修慈悲之菩薩,唯藏人能知。」

  如昔於自愛樂執著,今於他所應令發起愛執之心,如云:「應執餘如我。」就像過去愛執自己一樣,現在發起愛執他人的心,儘量做到中所說的:「應當愛執他人,就像愛執自己一樣。」

  能發如是愛執有情,其因謂當念彼恩德,或見於自所作饒益。如何能發起愛執一切有情的心?最主要是經常憶念一切有情對自己的恩德,還有見到有情對自己所做的種種饒益的事。

  此復猶如見諸沃田善植種子,能結眾多上妙果實便極珍愛。如是若於有情福田植施等種,亦能出現時究竟一切利樂。若獲定解,亦起愛執,故於是等應當思惟。如果見到肥沃的田地,種下優良的種子,結出很多上妙的果實,便會非常珍愛。同樣的,如果在一切有情的福田當中,種下布施等善根的種子,也能出生眼前和究竟一切利樂的上妙果實。若是有這樣決定的勝解,就能生起愛執他人的心,因此,對於這些內容,應當多多的思惟。

  入行論云:「有情與諸佛,同能生佛法,如其敬信佛,何不敬有情。」入行論中說:「有情和諸佛,同樣能讓我們成佛,我們能敬信佛,為什麼不能恭敬有情呢?」

  此如令諸有情歡喜頌說,若殺有情則能引其墮三惡趣,若救其殺能引善趣復得長壽,若於有情不與而取及施資財,發瞋恚心及修慈悲,亦能引生善趣惡趣。特緣有情乃得發心,為利有情始修諸行,是故成佛亦須有情,要依有情施等乃滿,當審思惟。我們為什麼不讓有情歡喜、歌頌、稱說呢?若是殺害有情,就會墮三惡趣。若是救護他們,不但能引生善趣,還能得長壽的果報。同樣的,我們如果對有情做出偷盜、邪婬、或發瞋恚心等傷害的行為,就會引生惡趣;如果反過來,做一些布施、或修慈悲等善行,就能生在善趣。因此,一切的善惡果報,都是依對有情的造作而來。又譬如:我們要特別緣一切有情,才能發菩提心;我們也是為了要利益一切有情,才開始修種種菩薩行;而修菩薩行,也要依有情才能圓滿布施等波羅蜜;等十波羅蜜圓滿,就能成就佛道。所以,想要成佛,自始至終,都不能離開有情,也只有一切有情,能讓我們圓滿成佛,對這個成佛必須有情的道理,應當要審慎的思惟。

  釋菩提心論云:「世間善惡趣,其愛非愛果,皆由於有情,作利損而生,若無上佛位,且依有情得。人天諸資財,梵釋及猛利,護世所受用,於此三趣中,無非利有情,所引此何奇。地獄鬼畜中,有情之所受,苦事非一種,從損有情起,飢渴互打擊,及侵害等苦,難遮無窮盡,皆損有情果。」釋菩提心論中說:「世間的善惡趣,和所得的善惡果,都是依對有情所做的的利益和損害而來,就是最後成佛的果位,也要依有情才能獲得。一切人、天的資財,大梵天、帝釋天、四天王天所受用的境界,這些三善趣的果報,都是從利益有情而來;相對的,在地獄、餓鬼、畜生當中,所受的種種苦,也是從損害有情而起,譬如受長時飢渴、互相打鬥、侵害等無法避免、無窮盡的苦,都是損害有情的果報。」

  諸聲聞等果報下劣,是由未能廣行利他,諸佛獲得究竟果位,是由廣利有情而生,應思此理,不應剎那貪著自利。像聲聞等小乘,他們果報為什麼這麼下劣,就是因為不能廣行利他的事業;而諸佛為什麼能獲得究竟圓滿的果位,就是由於廣大利益一切有情而來,對於這其中的道理,應多加思惟,千萬不要生起剎那貪著自利的心。

  即前論云:「於有情離貪,如毒應棄捨,諸聲聞離貪,豈非下菩提,由不棄有情,佛證大菩提。若知生如是,利非利諸果,則於剎那頃,豈有貪自利。」就如前面入行論中所說:「對於一切有情,應該遠離貪愛的心,就像對待毒藥一樣必須把它棄捨,但是聲聞人能夠遠離貪愛,為什麼只證到下等菩提(正覺)呢?這是因為他們雖能遠離對有情的貪愛,卻在同時棄捨了有情。如果能夠不棄捨有情,就能像佛一樣證得大菩提(無上正等正覺)。我們若真能明白利益、和不利益有情,所得果報的差別,又怎麼會在剎那間,生起貪著自利的心?」

  是則專住利他及菩提果,亦見是從菩提心苗之所出生,此心根本見為大悲。故諸佛子愛樂修習,若多修習令其堅固,則能任運趣極難行諸廣大行。想要一心專注在利他和菩提果上,則必須先有菩提心,而菩提心的根本就是大悲。所以,一切的佛子都應該愛樂修習大悲心,若是能夠經常修習使它堅固,就能任運趣向極難行的廣大行了。

  即前論云:「悲堅為根本,菩提心苗生,專利他覺果,諸佛子應修。若修令堅固,諸怖他苦者,能捨靜慮樂,而趣入無間,此奇此應讚,此為勝士法。」正如前入行論中所說的:「堅固的大悲心,是生起菩提心的根本,有了菩提心,就能成就利他和菩提果,所以一切的佛子,都應當愛樂修習。如果能夠修習令它堅固,就能使原本害怕難忍、難行的菩薩行、而耽著在禪定之樂的學子,捨下他們的貪著,無間趣入利他的事業。像如此奇妙的勝士之法,是應該被稱揚讚歎的。」

  今於此義,亦應用諸先賢言論而發定解,如覺(口窩)云:「不知修慈悲之菩薩,唯藏人能知。」關於這其中的道理,也可以舉一些先賢的言論,來幫助發起決定的勝解,譬如:有一次,阿底峽尊者到西藏,問大眾說:「菩提心怎麼發?」回答說:「依照儀軌念誦來發。」又問:「在沒有念誦之前,慈悲心如何修?」大眾都不能回答。於是阿底峽尊者就說:「不知道如何修菩提心的菩薩,只有藏人才有。」

 若爾當如何修,「須從最初次第學習。」朗日塘巴云:「霞婆瓦與我,有十八種人方便,一種馬方便。人方便者,謂發大菩提心,隨作何事,悉學利益有情。馬方便者,謂菩提心未生者令不生,已生者令不住,不使增長者為我愛執,故特於彼盡力違害,正對有情盡力利益。」大瑜伽師謂善知識敦巴云:「我有風息平等轉等,如此如此三摩地。」答云:「汝修縱能耳邊擊鼓不可破壞,若無慈悲及菩提心,猶當生於晝夜應悔之地。」此中意趣似說,當成能生無暇無色等處,異生之因。康?巴云:「我等於覺(口窩)有情顛倒行事,有情於我等亦當如是行。」立與未立大乘根本,入與未入大乘之分,一切皆是相值於此,故一切時應觀於此令心生起。若生者善,若未生者莫如是住,應常親近開示此法大善知識,常與如是修心伴侶共同居住,觀閱顯示此法經論,勤修此因積集資糧,淨此障礙。自能如是淨修其心,則定能下圓滿種子,誠非小事,理應歡喜。如大覺(口窩)云:「欲趣大乘門,覺心如日月,除暗息熱惱,勵劫亦令生。」

  若爾當如何修,「須從最初次第學習。」「那麼,應當如何修習慈悲心呢?」大眾請尊者開示。阿底峽尊者說:「必須從最初的次第開始學習。」這句話的意思,是包括了所有的菩提道,就是從下士道、中士道,一直到上士道修菩提心為止的所有次第。

  朗日塘巴云:「霞婆瓦與我,有十八種人方便,一種馬方便。人方便者,謂發大菩提心,隨作何事,悉學利益有情。馬方便者,謂菩提心未生者令不生,已生者令不住,不使增長者為我愛執,故特於彼盡力違害,正對有情盡力利益。」朗日塘巴(和霞婆瓦同為博?瓦的弟子,又是霞婆瓦的老師)說:「霞婆瓦和我,有十八種人方便、一種馬方便。什麼是人方便呢?是在發大菩提心之後,不論做什麼事,都會學習去利益有情。(十八,是多數的稱呼,屬於西藏的一種方言。)什麼是馬方便呢?是指菩提心未生時令不生;已生時令不住、不增長。為什麼會這樣呢?就是因為我愛執的緣故。所以,應當盡力地去除我愛執,反過來去利益有情。」

  大瑜伽師謂善知識敦巴云:「我有風息平等轉等,如此如此三摩地。」大瑜伽師對善知識敦巴炫耀說:「我已經證到能風息平等轉……等三摩地。」

  答云:「汝修縱能耳邊擊鼓不可破壞,若無慈悲及菩提心,猶當生於晝夜應悔之地。」此中意趣似說,當成能生無暇無色等處,異生之因。敦巴尊者回答說:「縱使你能修到在耳邊敲鼓也不會破壞的禪定力,如果沒有慈悲和菩提心的話,將來還是會生在日夜都充滿悔恨的地方。」這句話的意思,似乎是說,甚深的禪定,是將來投生八無暇中無色界天等處,最主要的原因。

  康?巴云:「我等於覺(口窩)有情顛倒行事,有情於我等亦當如是行。康?巴尊者說:「我們如果對有情顛倒行事,有情對我們也會這麼做。」

  立與未立大乘根本,入與未入大乘之分,一切皆是相值於此,故一切時應觀於此令心生起。到底有沒有立下大乘的根本?有沒有進入大乘的行列?最主要的分別就在這裡,所以應當隨時觀察自己,一定要讓菩提心儘快生起。

  若生者善,若未生者莫如是住,應常親近開示此法大善知識,常與如是修心伴侶共同居住,觀閱顯示此法經論,勤修此因積集資糧,淨此障礙。自能如是淨修其心,則定能下圓滿種子,誠非小事,理應歡喜。如果能因此生起菩提心,那當然是最好的了,若是不能生起,也千萬不要就此停住。應常親近能開示此法的大善知識,儘量和修菩提心的法侶共住,並且多方參閱顯示此法的經論,以及勤修積集發心的資糧、和淨除發心的障礙。若能如此淨修我們的自心,一定能種下圓滿的菩提種子,這絕非是一件小事,所以應當很歡喜地依次第來修學。

  如大覺(口窩)云:「欲趣大乘門,覺心如日月,除暗息熱惱,勵劫亦令生。」正如阿底峽尊者所說的:「想要趣入大乘之門,所發的大菩提心,就要像日、月一樣,能除去黑暗和熱惱。所以,就算要經過歷劫修行,也一定要讓它生起。」

 第三此心發起之量。如前已說,應當了知。

  第三此心發起之量。如前已說,應當了知。如何發起菩提心的方法,第三部分是說明,菩提心所生起的量,到何時才算圓滿?正如前面所說:「如果對一切的有情,都能任運自然地生起悲心,就是大悲心圓滿的時候」,現在菩提心所生起的量,也是同樣的道理:「對一切有情,都能任運自然地生起菩提心,就是菩提心圓滿的時候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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